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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蟒】秋山几重 [2](武侠AU)

草稿大纲流脑洞,流水账,片段灭文法自嗨。所有人物与真人无关,滤镜有,不针对任何运动员或教练员,不适请自行点叉。时间线操作,狗血,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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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在坑底呼唤我欲成仙更新,太太看看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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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亏师弟反应迅速,有了老秦大量温厚的内力打底,师兄恢复得很快。在他卧床休息的短暂日子里,师弟每天都来陪他,有时是刚练完剑一身热汗淋漓,给他端药的手心烫得像在烧,有时是从后山一路奔回,衣料发梢沾满新鲜草叶味道,灿烂笑着把一束扎得乱七八糟的桃花枝子搁在他床头。

       你折花干什么?师兄失笑,我这又没花瓶,一会让师父看到了又要说你偷懒。

       因为是春天呀,桃花只开这么几天,等你起身都没了,不就看不到了。师弟在他的脸盆里净了手,笑嘻嘻地凑过来去解他挂在肩上的绷带,我看看你伤怎么样了?

       虽然用热水浸暖了手,他靠近的身上却仍带着些料峭寒意,师兄微微侧了头方便他操作,一股清冷而干净的桃花香气便从头顶笼罩下来。纱布敷料一层一层落下,露出胸膛上猩红的一线伤口,那口子不大却很深,在心上两寸,旁边缀着老秦细密工整的针脚。他听到师弟呼吸一瞬的凝滞,抬头望过去,果然见他收了笑意,又蹙起那双稀疏杂乱的眉毛。

       别看了,师兄轻声道,快点弄完我好穿衣服,挺冷的。

       你明明腊月在屋里穿个薄袄还要喊热。师弟沉默着,灵巧地清创敷药、重新包扎,探身把里衣拿来给他披上,手下拂过的皮肤温暖而柔软,忍不住在他光滑的背脊上多停了一会。

       师弟直起身,正对上师兄似笑非笑的眼神。重伤初愈的状态抽去了他一层健康的血色,却让那双眼睛显得愈发透亮,温和视线就这样停在他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仿佛毫无底线的包容,潮水一般将他淹没。我,我先去练剑,师弟望着他,喉头一阵发紧,最终狠狠咽了口唾沫,转身飞快地逃开了。

       师兄没想到师弟会要走。不是总有一天,更不是今天。

       师兄。许昕背着他巨大的包袱站在山门前,后知后觉地发现师兄好像在生气。

       他师兄当然在生气。马龙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用目光把师弟死死地钉在原地,看得他如芒在背之后却只是平缓开口,你要转去吴师祖那里的事,是什么时候定的?

       大概半月之前。

       为什么?

       我明年也要学心法了,你现在突破得这么快,师父顾不过来。

       师父跟你说的?师兄本能地不信,且不说老秦仍在中年,平日里精神明明好得很,就算到时真的头尾不相顾,总也能调整节奏安排,有所取舍——怎么会至于就要让师弟离开?

       是。老秦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你师弟的剑势周到绵密却易守难攻,要锤炼他的杀招,你师祖那里很适合。师父,马龙转身一礼,弟子相信师父的安排。他顿了顿,仍旧不死心似的开口,只是师父天纵奇才、灵心慧性,又见多识广、身经百战,手中驾轻就熟的剑法何止上千,相信一定也能教好师弟。若是担心时间问题,师父大可多照顾他,弟子一定尽己所能自学自立,绝不让师父烦心。

       ……第一次听到大徒弟如此毫不收敛给自己戴高帽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下的秦志戬嘴角有些抽搐。

       最后马龙还是把许昕送到了山下。他看着师弟长腿一劈跃上马背,不由得笑着感叹道,昕儿长大了,我记得你七岁时第一次骑马,还得师兄抱你上去呢。许昕在马上坐稳,理所当然地顶嘴,师兄你那是抱我上去嘛,明明是把我扔上去的。那时候你也才没有马背高——

       是。师兄也不反驳,仍旧笑着,反正最后还是摔了下来,你还磕破了膝盖。

       师弟愣住了。他从小皮得上天入地,这种伤口恐怕两天就没影了的事故早已不记得。他忍不住又看了看师兄,马龙牵着缰绳向前的手稳定而有力,侧脸神情平和,并无片刻前压迫的怒气。

       熟悉的干涩感又涌上喉间。师兄,别送了,回去吧。他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会回来找你的。等到……等到……他的后半句模糊停在风中,片刻后只是再次坚定地重复——我会回来找你的。

       马龙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虽然此时此刻吴敬平的大部分徒弟都已出师,吴门却其实还有个小弟子。许昕跪在堂前行了三遍礼,一个清脆的响头叩下去,便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吴师祖——现在是他师父了——扶了他起来,微笑着把那孩子推到他面前。他叫许昕,是阿戬那边过来的弟子。吴敬平弯着腰对那孩子道,我赤萍剑派本为一体,不算这些代代辈分,他既入门早些,你以后也便唤他师兄吧。这是樊振东,吴敬平转头又对着他道,今年八岁,也是才来不久的。

       师兄好。小孩对他乖巧一揖,似乎对于这种空降前辈的安排没有丝毫意见。

       师弟好。许昕微笑回礼,内心却忍不住思绪乱飞——他第一次见到马龙时,对方也才刚刚八岁。彼时的他刚赶了半个月长路,被马车颠得走路都不稳,师父推了他一把,人就摇摇晃晃地扑向刚比他高半头的师兄。八岁的师兄小大人似的揽住了他,用衣袖把他灰蒙汗浸的小脸擦净,然后认真地问,你饿不饿?师兄带你去吃饭。小师兄的嗓音黏软清润,汇成一潭深不见底的湖,而师弟本人至今还在其中苦苦挣扎,无法靠近,无法离开,无法忘记。

       而现在……他也是别人的师兄了。

       许昕望着樊振东,小孩脸颊白/我服了/嫩、身体厚实,看上去虎头虎脑,与马龙小时候的清秀瘦弱大相径庭。一双又圆又黑的瞳孔目不转睛地向上对着他,他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在小孩身边蹲下。你饿吗?少年鬼使神差地问,语气套上一层诱/为啥啊/惑口吻。我带了两包点心,都是我们那边最好吃的。

       ……饿。小孩老老实实地点头,眼睛里放出些光来。

       以两包点心的交情为始,许昕和诨名“小胖”的樊振东很快打成一片。春去秋来,他飞快地过了十六岁生日,个头也开始日新月异地涨。这一年多他在剑招上的进益确实不小——老秦说得没错,师祖对他剑法的长处与短处、如何拔升他的进攻性与巩固他的防守都极有经验,甚至对付起他乖中带猾的性格都是游刃有余。他本就悟性不低,小一年刻苦练过,现在已经可以做到攻防一体,虽然比起他师兄仍不够凌厉稳定,但也形成了复杂诡变、长于缠斗的个人风格,不是同代人中可以小觑的对手了。

       再次跪在堂前时,许昕只觉得心如止水。他受了剑派规矩,过了礼,吴敬平从匣中取出一柄淡青色长剑,郑重付于他手中。此剑名为汹浪,今日交与你,以后便是你的半身。长老神情严肃,声音稳稳地落在他心上,剑是凶/这里么/器,掌剑之人必须慎之又慎——永远要记得,你的剑,你的人,是为何而动。

       弟子受教。许昕双手接过长剑,一揖至地,愿尽一生护佑师门,传承剑法,但为赤萍,万死不辞。

       好。师祖立于堂上,面色无悲无喜,宛如神明。光从少年肩上向内投来,他狭长的影子铺在牌匾之下,像苍茫竹林中一棵不合时宜的松树,注定要往孤独的前途一路行去。

       师弟的心中没有丝毫恐惧。要站在师兄身边,他想,我要比所有人都强。

       佩剑仪式当晚便是传功。暮远诀不愧是式微的秘术,宗主没骗他,第一次开心法的过程惨得让他不愿记忆。师祖的真气先是从他拇指少商穴突入,硬生生犁开他的血管和脉络,铁轮一般从手臂碾过胸口和肚腹,又掉了个头压碎他的肩膀。十二条经脉都逆着推过一遍,许昕感觉自己从头到脚的骨头都被一节节打断了,岩浆般滚烫的真气穿梭其中,像引着线的针,又把他纠结缠绕地缝成一体。

       一切结束时天色熹微,他浑身湿透地卧在床上,血色尽去,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樊振东在门口探出头,被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吓了一跳,使劲捂住了嘴没让自己叫出声。小孩小心翼翼地挪进来,水汪汪的眼睛在他身上来回转了半刻,神色紧张地问,师,师父,传功……会死/救命啊/人吗?

       ……你可真会说话。许昕翻了翻眼睛,心想要不是自己完全动不了,师兄现在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不会的。吴敬平运功调息毕,睁开了眼,慈祥地摸摸小徒弟的头发。传功只是拓开经脉,形成真气流转的通道,本是自然而然的事,不过你师兄功法路数比较特殊,所以要辛苦些。哦,樊振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师兄以后是不是会特别厉害?我娘从前总对我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哪有那么容易。许昕失笑,心里却像有一团火缓慢而安静地烧起来,燎得他心痒难耐。

       天生我材必有用。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想,哪怕只有我一个,也没人能敢说这条路一定走不通。

       毕竟……我还要回去,找我师兄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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